一、案情简介
阚小勇牧师，湖北武汉人，65岁，信靠耶稣基督十余年，2018年建立门训家园网络平台，传讲基督真理。
王凤英，湖北武汉人，63岁，信靠耶稣基督十余年，2018年跟随丈夫阚小勇牧师到大连。
2021年10月20日，阚小勇王凤英夫妇遭大连市沙河口公安分局以利用迷信破坏法律实施罪逮捕。
同期被捕并成为共同被告的还有教会同工褚新宇、赵乾娇、张松爱、梁冬芝四位女性信徒。
审查起诉阶段，大连市甘井子区检察院又加增诈骗罪和非法经营罪，于2023年5月诉至甘井子区法院。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马拉松式审判。
2023.10.17（周二），第20天庭审。
五位辩护律师左迎春赵青山郭海波黄德启唐仙龙出庭。
二、庭审概况及主要质证意见
上午庭审，主要对控方出示的审计报告质证。
审计报告是由警方委托会计师事务所对门训家园账目及诸被告人的银行账户流水进行审计，以证明被告人犯诈骗及非法经营罪的非法所得。
被告阚小勇的主要质证意见：向牧师、同工发放津贴是其应得工价，符合圣经教导。
被告诸新宇的主要质证意见：这些财务表格均非我制作，是否从我的电脑中提取，无法确定。
五位辩护律师的主要质证意见
左迎春律师：1、以会计机构审计替代司法会计鉴定违法。
2、大量证据并非书证，而是电子数据。正如之前已指出的，因其提取、移送方式等不符合程序要求而无效。
3、门训家园制定财务管理规则，为了财务公开有序，能善用奉献款而非骗财享乐，与控方指控的门训财务不公开正相矛盾。
4、有不少支付津贴、关爱探访信徒的支出，用于信徒的实际需要，更加表明门训家园没有诈骗。
5、审计报告所用检材非原始检材，违法。所谓非法经营数额错误明显，只是照抄电脑的表格数据。
6、审计未告知被告人，只告知了所谓被害人，违背刑诉法。
对于鉴定意见，被告人依法有知情权和异议权利。
7、审计报告只笼统描写大量“其他转入”，一千多万元的金额，竟然没有明确的来源、出处。
赵青山律师：1、很多表格是被告人归案后制作，疑为警方制作，是证据硬伤。
2、审计报告不符合鉴定准则，很多观点是对案件定性，已超出其职能权限。
3、前面10个所谓被害人，被诈骗金额总计三万余元。那么，还有一千多万的所谓诈骗金额来自哪里？
郭海波律师：1、财务账目均无王凤英签字，说明王未参与管理。
2、审计报告不具备鉴定条件，检材不具客观真实性。诸被告人被羁押后为何还存在交易和银行流水？
黄德启律师：1、部分电子数据内容表明是门训家园各地家长负责财务，褚新宇并非财务总管。
2、至少有5份账目是在被告人被捕后创建，无客观真实性。
3、津贴考核表证明门训向众多同工发放津贴，而不只向被告人发放津贴。
津贴考核表恰恰说明被告人没有非法占有目的，没有诈骗。
4、警方的《情况说明》在先，出具审计报告在后，说明《审计报告〉是按照警方意图制作。
唐仙龙律师：1、大量所谓书证只是电子数据，从扣押到提取到移送法院统统违法，不能保证完整性和真实性，根本没有证据资格。
举证质证都是多余，审计报告是个笑话。
因为，警方根本找不出事由进行司法会计鉴定。
既然不是司法会计鉴定，那就不是刑诉法规定的证据，完全是非法证据。
2、银行利息也能计为诈骗金额吗？审计完全不负责任。
3、该审计其实就是加减法问题，初中生即可胜任。只是警方简单计算后，再请会计机构确认而已。
公诉人反驳质证的主要意见：
1、起诉书已认定审计报告为书证，辩护人误认为鉴定意见。
2、有证据证明代持是事实。
3、有证据证明褚新宇是门训家园财务。
4、有证据表明王凤英赚到钱后购买了理财产品。
辩护律师反驳：起诉书将审计报告作为鉴定意见表述，且警方是以鉴定程序聘请审计机构，何谈书证？
辩护律师欲继续反驳，遭审判长倪生军法官打断、制止。
下午庭审，辩护律师观看讯问被告人的同步录音录像，公诉人及合议庭法官离开。
讯问阚小勇的视频中，两位警察没有依法出示警察证，没有依法告知在同步录音录像。
一小时十五分的视频，笔录显示只有50分钟。
视频中显示阚小勇有异议，笔录标示属实。
视频显示，没有被告人依法核对笔录、签名。
讯问王凤英的视频中，办案警察不断说话，王凤英则不断说对。
警察吼叫：这是给你做笔录，不是给我做笔录！你不要老是说对。
辩护律师们忍不住发笑。
可能笑声引起了审判长注意，遂返回法庭，强行终止了被告人和辩护人继续观看讯问诸新宇的视频。
辩护人抗议：这是剥夺公诉人的举证权和辩护人的质证权，再次要求复制所有讯问被告人的同步录音录像。
公诉人拒绝，倪生军法官不置可否。
下午约15.30，休庭。
三、简评
1、庭审质证表明，审计机构只是在按照警方意图审计、结论，未经正当程序，不是司法会计鉴定，无证据价值，也无参考价值。
2、讯问被告人的同步录音录像必定很多，
办案人员刑讯逼供狂殴被告阚小勇王凤英的视频是绝不会出现在法庭的。
笔录视频时间与视频时间不同，说明播放的视频有删减，是否删减了殴打、恐吓被告人的画面？
饶是如此，也不难看出警方讯问被告时的各种违法之举，相关讯问笔录依法也应予排除。
“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路23:34）
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太3:2）
隋牧青于2023.10.18（礼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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